美國彭博社5月30日文章，原題：馬克·扎克伯格終於找到了元宇宙的用途——戰爭  我想不出還有哪一筆交易比Meta5月29日在新聞稿中宣佈的這項合作，更能體現硅谷在過去幾年裏發生的變化：美國安杜里爾公司和Meta將聯手設計、製造並部署一系列集成的擴展現實（XR）產品，旨在幫助作戰士兵在戰場上提升感知能力，並實現對自主平臺的直觀控制。

安杜里爾是一家美國軍工企業，其聯合創始人帕爾默·拉奇曾開發出Oculus虛擬現實（VR）頭戴式顯示設備。而該設備在2014年被Meta（當時名爲臉書）以20億美元收購。然而，拉奇後來因被爆出爲一個親特朗普的競選團體提供資金支持而被Meta掃地出門。如今他能與Meta再次合作表明，像他那樣的政治立場如今在硅谷已不再是禁忌。

“讓士兵變成科技魔法師”

在千禧年後的硅谷，一直有一條看似不可逾越的“紅線”：不爲戰爭開發技術。比如2018年，谷歌員工曾因公司參與軍事項目而舉行罷工，迫使管理層終止相關合作。但今天，技術的軍事應用已成了企業大張旗鼓宣傳的賣點，而不再是需要悄悄隱藏的“地下業務”。

而Meta還有另一重考量。扎克伯格與安杜里爾達成的協議，很可能只是Meta軍事硬件佈局的開始，但這已經爲其連年虧損的現實實驗室（Reality Labs）部門提供了一線生機。自2019年以來，該部門的虧損已超過700億美元。此外，雖然技術在不斷進步，但相關產品的銷量並沒有隨之攀升。Meta與雷朋合作推出的智能太陽鏡雖有潛力，卻仍屬小衆產品。

或許，這次所謂的“殺手級應用”，真的與“殺”相關。正如拉奇在新聞稿中所說：“我的使命一直是讓士兵變成科技魔法師。而我們與Meta合作開發的產品正是在實現這一點。”

硅谷發展路徑正在倒轉

拉奇曾在一期播客中透露，兩家公司共同研發的名爲“鷹眼”的頭盔將在2025年交付五角大樓。他將其實用性比作玩家在遊戲《光環》中所佩戴的裝備——一種能實時顯示大量目標和地理信息的抬頭顯示系統，甚至配備AI助手“科塔娜”，可以發出關鍵且可能救命的指令。

這一轉變還有一個引人注目的地方，它意味着技術創新的歷史發展路徑正在發生逆轉。硅谷最初就是爲軍事技術開發芯片而設立的區域，之後才發展出面向企業和消費者的產品。許多技術創新都遵循了這種“從軍用到民用”的路徑，比如互聯網、微波爐、全球定位系統和強力膠等。而現在，這條路線正在倒轉。

正如拉奇所說，Meta的頭戴式顯示設備“在戰場上的用途和在消費者頭上並無二致”。類似的還有AI，儘管也正被軍方大力採用，但其最前沿的發展仍主要由私營科技企業主導。

參與制造人類衝突的未來

這項合作的誘惑實在太大，潛力太可觀。拉奇表示，他之所以願意再次與Meta合作，是因爲這裏已經變得與他當年被趕走時截然不同。拉奇說，現在他和扎克伯格又成了朋友，他相信當年扎克伯格之所以解僱他，是聽信了錯誤建議。而扎克伯格如今也正在轉向共和黨的思維方式，比如願意將Meta的AI技術用於政府項目就證明了這一點。

我沒有理由質疑拉奇的判斷，但我想知道，Meta是否該修改一下他們的使命宣言。它宣稱“構建人類連接的未來”，但也許現在他們還應當承認——他們也正在參與制造人類衝突的未來。（作者戴夫·李，魏思均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