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編家喻戶曉的神話故事,四到五年“馬拉松式”的劇本打磨,從籌備到上映走過漫長十年……電影《封神三部曲》開篇之作——《封神第一部》正式登陸今年暑期檔,向觀衆揭開它的神祕面紗。
爲何選擇“封神”故事?改編的“度”在哪裏?經典人物如何演繹?近日,《封神第一部》導演烏爾善和姜子牙扮演者、演員黃渤一起做客人民網“文藝星開講”,聊聊“十年磨一劍”的心路歷程。
永恆的故事不會過時
中國孩子的童年往往離不開神話故事,黃渤笑稱自己也不例外,“我記得過去經常在圖畫本上,按照自己的想象畫姜子牙、二郎神、元始天尊這些神話人物。”在他看來,神話給自己的年少時期帶來無比豐富的想象,能夠參演這樣一部把中國式古典神話搬上銀幕的作品非常有意義。
爲何在衆多神話故事中,選擇改編國民度極高的“封神”故事?烏爾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從電影創作角度,我喜歡這種有幻想、有動作的史詩電影,《封神演義》在這個類型裏算是最好的創作素材。”烏爾善認爲,這個流傳三千年的神話故事中,既有神仙法術,又有動作戰爭,本身涉及一定真實歷史,有着史詩的格局,更有英雄成長、善惡鬥爭這種宏大主題,“只要有機會,我想我應該在神話史詩的類型上做出一定探索。”
在烏爾善心中,這個在中國家喻戶曉的神話故事,蘊含着太多文化信息和經典價值。爲什麼中國人願意一代代講述下去?故事中最本質、最核心的東西是什麼?哪些是亙古不變的,哪些又隨着時代變化有所刪減、增補?這些都是他創作的原點,“瞭解這些問題很重要,因爲這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精神基因。”
在舊與新中做重建取捨
《封神演義》原著本身人物繁多、支線繁雜、體量很大,最終確定用三部曲的方式改編,其實是3乘3乘3的難度。“既要獨立成篇,同時三個故事連在一起是一個完整的故事,劇本寫作難度比較高。”烏爾善表示。
在尋找主線的過程中,烏爾善反覆思考——最打動自己的人和事是什麼。他從故事母本中發現,無論是明代小說《封神演義》,還是成書於宋元時期的話本《武王伐紂平話》,周文王和紂王兩個家庭之間的衝突,沒有被任何寫作丟棄。“姬昌和姬發、伯邑考,商王殷壽和殷郊,這兩組父子關係非常有力量,有情感的衝擊。”烏爾善說。
主線確定了,故事視角又如何選擇?烏爾善一改以姜子牙爲主人公的傳統敘事模式,從少年姬發的視角帶領觀衆重新感受武王伐紂的完整過程。“我們每個人都會有姫發那樣的困惑,曾經追求認爲對的事情,卻忽略了真正寶貴的東西,在不斷尋找的過程中完成自我覺醒,最終迴歸內心的故鄉。”烏爾善說。
在這樣的故事重塑中,耳熟能詳的經典人物姜子牙似乎也和以往不太一樣。
“提到姜子牙,我們腦袋裏一下能蹦出來好幾個樣貌。”除了流傳甚廣的典故“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中充滿智慧的白髮老人,黃渤提到,在一些典藏、繪本,還有之前文藝創作中,人們更熟悉的是白髮飄飄、仙風道骨的姜子牙,而在一些戲曲、傳記、口口相傳中,姜子牙又以販夫走卒的形象出現。
“他有喜劇的一面,鄉野市井的一面,我們這次都結合到電影中來,重新挖掘出曾經留下來的這些人物印記、文化印記,找出不同的人物特色,希望能在整個故事裏面起到串聯、色彩調劑和節奏調劑的作用。”談起這次演繹的姜子牙,黃渤說道。
在影片中,像這樣探索更多可能性的變化還有很多。烏爾善認爲,“一個經典的作品,已經深入人心的符號性人物和標誌性事件都應該保留。”而在“不變”之外,融合現代精神,體現當代審美,讓老故事能夠講出新精彩。
陪伴中國電影工業化一起成長
對於烏爾善來說,決定三部連拍的同時還有巨大壓力。伴隨前期的充分準備,劇組的細緻分工,清晰的工作流程,一切似乎在有序且高效地進行。單組342個拍攝日、總計438個拍攝日的拍攝週期,籌備期加拍攝期超過8000名工作人員參與,“最後我沒有崩潰,只有每天都享受去片場工作的感覺,這和我原來想的不太一樣。”他說。
無論是恢弘壯觀的大畫面,還是精巧細微的小細節,烏爾善都不想放棄。他帶領團隊參觀博物館、古遺址,僅製作龍德殿就花了3個月預製木雕,4個半月搭建,總計7個半月成型;從古代繪畫、雕塑和文物中汲取服裝和道具靈感,使用傳統非遺工藝、現代科技製作,呈現出東方美學的封神世界。
這次體驗逼真的老年特效妝容,讓黃渤感觸很深。“是用硅膠整個進行一次性的妝化,包括頭髮、眉毛都是紮在硅膠上,貼到臉上,每天要花費四五個小時,躺在那裏一動不能動,眼睛也看不了東西,只能聽。”黃渤認爲,特效妝的過程雖然不易,但爲演員建立起人物初始的形象感非常重要,演員有了這些支撐,也就更好調整自己的表演節奏、形體控制等。
在黃渤看來,無論是特效妝造、道具製作還是演繹拍攝,整個劇組都在細節上不斷推敲,“當足夠的歷史底蘊、創作的工匠精神與現代電影工業技術結合在一起,迸發出的新力量,往前進的每一步都值得欣喜。”
正如烏爾善所說,“通過一部部作品去驗證學習到的先進工作方法,通過工作過程培養更多專業工作人員,給中國電影帶來更高的工作效率,更優質的作品,我覺得這都是非常有意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