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是新文化運動的先驅,開現代藝術啓蒙教育之先河。他在國學、詩詞、音樂、美術、戲劇、書法、篆刻等方面都具有極高的造詣,是一位中國20世紀前半葉光耀一時的藝術家和風華才子。後來,他斬斷塵緣,又成爲一位拔乎其萃的佛門代表人物,被譽爲僧德昭昭的雲水高僧。
可以說,無論入世還是出世,他都向世人呈現了他凡事認真、勇猛而精進的一生。
作者汪兆騫先生從與李叔同親友、學生的交往回憶中,從紛繁龐雜諸多史料的考僞辨正中,尋訪李叔同鮮爲人知的人生蹤跡,和隱祕曲折的心路歷程,力圖還原一個真實、有溫度、去神化的弘一大師,呈現了他將豐富、複雜和諧統一於一身的人性特質,摹畫出百年中國由傳統向現代轉型中的生動側影。
近日,著名作家、文化學者汪兆騫先生,攜新書《李叔同傳》參加了由雍和書庭與現代出版社主辦的“從風華才子到雲水高僧——弘一大師圓寂八十週年紀念暨汪兆騫新書《李叔同傳》分享會”。
汪兆騫,生於1941年,人民文學出版社編審,《當代》原副主編兼《文學故事報》主編。中國作協會員。作品有《民國清流》、《文學即人學》、《我們的80年代》、《啓幕》、《別來滄海事》、《香盈碧蓮花》、《春明門內客》等,深受讀者好評。尤其是經典史詩級民國大師集體傳記《民國清流》系列七卷本,在文化界和讀者圈有着極好的口碑和影響。
汪兆騫先生談道,《李叔同》這部作品創作的初衷,源於和著名學者邵燕祥的一次交談——
有一次,詩人雜文家邵燕祥夫婦,在新僑飯店請我喫飯時,邵老哥說,你完成《民國清流》這部長卷之後,可以乘勢寫寫李叔同,“他是風華絕代的才子,又是拈花一笑的雲水高僧,他可能不在乎身後的譭譽長短,但人們應該記住這位大師。”
而汪兆騫先生的獨特經歷,也讓這部書有了別於其他關於弘一大師傳記的感性與溫度。
汪兆騫的童年,是在天津意奧租界一棟意大利風格帶花園的別墅度過的。梁啓超先生的飲冰室,曹禺故居,都在這一片別墅區。他以這一童年百草園爲圓心,輻射開去,與中國近代史的諸多聞人都有直接或間接的接觸和聯繫。汪先生就讀的學校,出校門往北,一箭之遙便是糧店后街60號李叔同故居。在本書中,作者從與李叔同親友、學生的交往回憶中,尋訪弘一大師鮮爲人知的人生蹤跡。這也是這部關於李叔同傳記的獨特的史料價值所在。汪先生說:
雖然寫李叔同傳不是件易事,卻也是我一直的願望。與李叔同大師結緣於我出生的天津,上個世紀四十年代末我就讀的小學,離大師的故居糧店后街六十號,仗一箭之遙。機緣巧合地是李家親戚的後代與我同班,語文老師又與李叔同謀過面。老師常帶我們去六十號參觀活動,總是唱《送別》“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那座高懸“進士第”的宅院,成了我的樂園,每次看到大師的遺物,彷彿蒙朧地見到大師。
五十年代末我轉學到北京六十六中學讀高三,語文老師林逸君,喜歡我的作文,她的兩個女兒又與我同班,有了經常到林老師家去請教文學問題的方便,識得了她的夫婿佛學家虞愚,他在上個世紀二十年代廈門大學畢業後,師從李叔同,學因明、習書法,得大師真傳。給我講了不少大師的故事,讓我對大師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多年來,對李叔同的興趣不減。
在本書中汪兆騫先生以心寫史,致力於呈現李叔同豐富、複雜而和諧的精神人格,還原了他凡事認真、勇猛而精進的一生。
他才情絕代,是中國現代戲劇實踐和現代美術教育的先行者,首開人體寫生課,驚動各大學府;
他身上充滿藝術氣質,舉手投足都有一種美感,超越傳統文人的優雅,他以儒雅、謙默、柔弱的生命形態,蘊含着強大的生命力量,在泰山壓頂之時,巋然不動;
他的書法“弘一體”天朗氣清,天地廣闊,脫離了世俗的審美境界,達到了宗教與道德融爲一體的境界;
他自覺地繼承了中國“士”的文化精神,不分儒、道、佛,凡具備善意良知,高尚人格者,本着隨分的因緣,都取其精華,圓滿完成華嚴境界,並使中國傳統文化的意義超越狹義的宗教範疇。
汪兆騫先生認爲《李叔同傳》一書最大的特色在於,努力從人物的精神着墨,寫出一個真的活的有血有肉魂魄有豐富複雜個性的李叔同。併力求富於歷史、文獻、社會學等多方面價值,而且具有生命的美學價值。把廣闊的、豐富的、多層面的社會歷史內涵維繫於複雜的,既充滿矛盾又和諧統一的李叔同一人之身。抑或說,是通過對李叔同命運的展示,人物的塑造,滲透折射出豐厚的社會歷史內容,併成爲一面映照複雜人性的鏡子。
曾經點亮過中國近現代史星空的一代文化大師們已經消逝在了歷史的煙塵中,而汪兆騫獨特的人生經歷,可能是成爲當下爲數不多的,能夠觸摸到這些大師的衣角,並向大衆傳遞他們溫度的人。這一獨特價值在《李叔同傳》中顯得尤爲明顯,能讓我們能夠更爲真實地理解李叔同。他從來不是一個神,而是一個真真切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