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時報特約記者 楊柳 王含月】哪怕是社會廣泛定義爲不成功的人,也會有屬於自己的無價之寶。”11月10日,由張大鵬執導、張譯領銜主演的電影《無價之寶》上映。影片以上世紀90年代的東北小鎮爲背景,講述了經營五金店的“石頭”石振邦(張譯飾)和楊武(潘斌龍飾)爲追討欠款不得不暫時照顧欠債人的孩子芊芊,三人命運自此緊密相連的故事。張大鵬告訴《環球時報》記者,最先確定的是主演張譯,身爲東北人的張譯爲“石頭”這個角色提供了很多親身經歷。而選擇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東北作爲背景,張大鵬想呈現出石頭身上那個年代鮮明的“好人”符號。
親情,浪漫,有趣,溫柔
環球時報:如何理解“無價之寶”?故事中最打動你的點是什麼?
張大鵬:我是被我三叔養大的,石頭寫的就是我三叔,職業也是經營五金店。石頭是底層粗線條的人,能力也不太強。如果在碰到小芊芊之前問石頭無價之寶是什麼,石頭一定會說是“一分錢不花得到的寶貝”,很多年以後,他甚至可以爲這個孩子去死的時候,他對無價之寶的理解就是“給什麼都不換的寶貝”。每個人,哪怕是社會廣泛定義爲“不成功”的人,也會有屬於自己的無價之寶,也會有一個願意去爲之付出的人。這是打動我的地方,也是放諸四海皆準的答案。
環球時報:用幾個關鍵詞形容下這部電影。最想向觀衆傳遞什麼?
張大鵬:親情,浪漫,有趣,溫柔。電影這個東西,看完後應該有豐富的體驗感,就像看一張畫,有人說好美,有人說太黑,都是對的。我覺得這部電影的核心是:每個人都是石頭。小時候我家縣城河裏除了水,最多的就是石頭。石頭這麼硬,卻被水磨得如此光滑,放眼看過去全一樣,但仔細看每個石頭又都有所不同,很多普通人就是這樣的。我隨手揀塊石頭,要是珍藏起來放一輩子,那就是無價之寶。
環球時報:爲什麼選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作爲背景?
張大鵬:那個年代社會在“換季”。在那之前大家處於相對穩定的狀態,後來大家有了豐富的選擇,從廠子裏出來“下海”開店,包括像芊芊媽媽出去打工,也有一些人被打破慣性以後不適應。石頭身上有那個年代鮮明的“好人”符號。雖然有些方面不完美,但是他希望自己是好人,仗義、爺們兒。因爲在那個時代的東北,“一個好人,一個仗義的人”是很高的評價。現在比起“好人”,似乎“成功”更讓人受用。但那個“好人”恰恰是我認爲電影更需要的。
年代感最難還原
環球時報:影片呈現過程中最難拍出來的是什麼?
張大鵬:最難的是還原那個年代。《無價之寶》中的時代不是當下,但大家都記着那個年代。復原一間屋子可以,但復原一座城、一個鎮或是復原印象中的氛圍很難。我們開車跑了幾千公里找到這個地方,爲整部片子做了略微的膠片風味,背後下了不少功夫。
環球時報:電影中的喜劇元素如何設計?
張大鵬:跟着敘事來。張譯沒有把它當喜劇,潘哥(潘斌龍)是按照現實生活來演的,現實中也有這樣的人,樂呵着給大家暖場子,話掉地下給你接起來,尷尬了我給大家跳個舞。他就是這樣的人,沒有刻意抖包袱。而且兩人有性格反差,一個比較倔,一個比較油滑,這種反差的設定給演員表演建立了很多喜劇空間。
環球時報:電影中的想象和寫實片段是如何考慮的?
張大鵬:我不喜歡單一場景、單一層次,我總覺得每一件事都不是單一的,不是黑白善惡悲喜,而是裹着一種複雜性。就像電影中,熱氣球最後都飄走了,哥倆還在聊着一些有的沒的。現實就是這樣,如果突然要說人生最後一句話,可能是“冰箱裏的飯趕緊喫了”,而不是說一些深明大義的內容。
“想讓譯哥來次不一樣的表演”
環球時報:張譯、潘斌龍、程曦、周依然等演員是怎麼選出來的?
張大鵬:先確定的是張譯哥。我們很多年前就想找機會合作,我想讓譯哥來次不一樣的表演,他本身也是黑龍江人,希望把家鄉表現出來。後來找了潘斌龍潘哥,他們兩個性格截然相反,兩人又是戰友,從20歲出頭就在一個部隊,對彼此熟悉、有默契。後來我們又碰到了小程曦,她是那些小孩中最有靈性的,又有天賦又會演。周依然的一些經歷跟角色很接近,很像石頭帶出來的孩子,成年以後整個人冷冷的,不太愛表達。
環球時報:在拍攝前和張譯溝通過如何塑造人物嗎?
張大鵬:有,一方面是張譯老家東北有很多類似性格的親戚朋友,他提供了一些想法。另一方面我也通過對他的觀察和了解,讓角色重新向他靠攏。我希望角色和演員之間是很貼的,兩者性格的某一面也相似,這樣不用硬來。張譯私底下和石頭也一樣,很直、有點“軸”,平時也不願意表達,默默使勁。石頭每天早上起牀跑五六公里,節食、很緊繃,張譯拍這部戲的時候整個人也一直是緊繃的感覺。包括他家裏的那些事,他爸爸過去替他簽名、腳卷車軲轆裏,都是他自己的親身經歷,這個歲數的人都知道。
環球時報:對於票房有什麼期待?
張大鵬:我拍這部片子的初衷是希望大家能夠喜歡。但是電影作品不是科學的產物,就像文學作品、繪畫作品一樣,每個人有不同的理解和解讀,有自己的好惡,多數觀衆能夠喜歡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