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關掉工廠陪讀14年!曾被預言活不過6歲的浙江少年,考上浙江中醫大

7月24日,在衢州市龍游縣一戶民居里,浙江中醫藥大學黨委書記王斌將一份鮮紅的錄取通知書遞到徐立芃手中。

龍游傳媒供圖。

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努力挺直腰桿,用僅能自主活動的三根手指緊緊捏住通知書,靦腆的笑容裏透着堅定。

這張紙背後,是23年與脊髓性肌萎縮症(SMA)的抗爭,是37枚鋼釘撐起的坐姿,更是一個少年從“活不過6歲”的斷言裏,一步步走出的逐夢之路。

見證這一切的75歲爺爺徐竹生站在一旁,悄悄抹了把眼角。

一顆種子:從“一塊錢的藥”到中醫藥大學

“我要研製一種藥,一塊錢就行。”2014年,13歲的徐立芃在“浙江省美德少年”評選現場,對評委說出這句讓所有人動容的話。彼時,這個被罕見病困住的少年,已深刻體會到病友對廉價救命藥的渴望——SMA作爲罕見病,當時尚無特效藥,即便後來有了藥物,高昂的費用也讓許多家庭望而卻步。

爺爺徐竹生至今記得,評委賽後拉着他感嘆:“這孩子的志向,你們平常教過嗎?”他搖頭,那時才知道,孫子早已在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

徐立芃和爺爺徐竹生。龍游傳媒供圖。

這顆種子在時光裏紮根。三年前進入金華職業技術學院時,徐立芃對老師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要專升本,考浙江中醫藥大學。”在金職大的三年,他的專業統考成績始終穩居年級第一。即便後來因身體無法參與實地實習,他仍堅持推着輪椅去醫院藥房看藥材炮製、抄錄老中醫的藥方,把藥房當“課堂”,把藥方當“教材”。

“他總說時間不夠用。”徐竹生記得,備考專升本的日子裏,徐立芃一邊要補數學、英語,一邊要啃下中藥學專業課,常常學到深夜。全身癱軟的他無法久坐,靠37枚鋼釘勉強固定脊柱,疼得厲害時就靠在輪椅上閉目養神,幾分鐘後又睜眼刷題。

最終,他在專升本的考生中,以理工類256分、全省323名的成績考入浙江中醫藥大學,讓那顆埋了十年的種子破土而出。

一場接力:從校園到社會的託舉

徐立芃的逐夢路,從來不是孤軍奮戰。

出生42天起,爺爺奶奶便開始照顧徐立芃的起居。

幼兒園時,奶奶攥着他的手練寫字,整整半年,從畫不出一個圈到能寫下名字。

初中時,因頻繁感染,他僅在校18天便被迫休學。在醫生“要命就別讀書”的警告聲裏,爺爺每週二、週四騎着車,往返幾十公里送作業給老師批改,再帶回滿是紅筆批註的本子。

高中三年,他從未踏進中學的校門,卻靠老師上門輔導、在家啃課本,最終考上金職大。

大學裏,教室到宿舍的20分鐘路程,爺爺每天推着輪椅往返;實訓課無法操作,老師便把實驗室“搬”到他面前,讓他看流程、記細節;同學們自發組成幫扶小組,幫他翻書、遞資料,他則把整理好的筆記分享給大家,“互相成就”成了最溫暖的註腳。

龍游傳媒供圖。

如今,這份接力棒傳到了浙江中醫藥大學手中。爲讓他順利入學,學校已開過專題會:將教室調至一樓,方便上下學;設計個性化的住宿方案,好讓陪護的爺爺奶奶也能住得踏實。“我們也是第一次接收這樣的學生,邊做邊完善。”校黨委書記王斌的話裏滿是誠意,“他的堅韌,本身就是一堂生動的課。”

新徵程:從專升本到考研,逐夢不止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徐立芃的書桌前已擺上了考研英語資料。

“明年12月就要考,只剩一年半了。”他語氣平靜,卻藏着不容置疑的堅定。專升本學制兩年,留給考研的時間並不多。

龍游傳媒供圖。

但他早有準備。採訪中,他特意提到浙江中醫藥大學藥學院黨委副書記蔣笑燕的承諾:“無論是考研還是科研,學校一定會搭好臺子,支持你。”

而他最期待的,是能接觸到中醫藥研究的核心領域,“想看看中藥裏,有沒有能扭轉神經損傷的可能。”

爺爺徐竹生看着孫子,眼裏有心疼更有驕傲。爲了陪讀,他早在14年前就關掉了經營多年的廠子。“當時送孩子看病太累,開車都能衝進田裏。選孩子還是選廠子,我沒猶豫。”

如今,爲了讓徐立芃能正常讀書,徐竹生和奶奶仍每天花40分鐘幫助他起牀、做康復,“只要他想讀,我們就陪到底。”

潮新聞記者 汪馳超 龍游傳媒集團記者 吳曉龍 吳森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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